我想,一个身居卑位的人,敢于探讨和指点君主的政务,不应当被看做佞妄,因为正如那些绘风景画的人们,为了考察山峦和高地的性质便厕身于平原,而为了考察平原便高居山顶一样,同理,深深地认识人民的性质的人应该是君主,而深深地认识君主的性质的人应属于人民。

新的君主由于他的军队和新占领之后带来的无数的其他损害,常常不可避免地开罪于新的属民。

如果那些被征服的国家在语言、习惯和各种制度上同征服国不同,那么就会发生种种困难了。要保有那些被征服的国家,就需要非常的好运并作出巨大的努力。而最好和最有力的办法之一,也许是征服者亲自前往,驻节在那里。

驻屯军队是不中用的,而殖民却是有益的。

如果对于潜伏中的祸患能够预察于幽微(这只有审慎的人才能够做到),就能够迅速加以挽回。但是如果不曾察觉,让祸患得以发展直到任何人都能够看见的时候,那就无法挽救了。

谁是促使他人强大的原因,谁就自取灭亡。因为这种强大是由于他用尽心机否则就是使用武力促成的,而那个变成强大的人对于这两者都是猜疑的。

损害行为应该一下干完,以便人民少受一些损害,他们的积怨就少些;而恩惠应该是一点儿一点儿地赐予,以便人民能够更好地品尝恩惠的滋味。

一个人依靠贵族的帮助而获得君权,比依靠人民的帮助而获得君权更难于继续保持其地位。因为君主发觉自己周围有许多人自以为同他是平等的,因此他不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思随意指挥他们或者管理他们。

君主必须同人民保持友谊,否则他在逆境之中就没有补救办法了。

施恩正如受恩一样都使人们产生义务感,这是人之常情。

就雇佣军而论,其懒散怯懦是最危险的;若就援军而论,其英勇慓悍却是最可怕的。

他人的铠甲不是从你的身上落下来就是把你压倒,或者把你束缚得紧紧的。

“世界上最弱和最不牢固的东西,莫过于不以自己的力量为基础的权力的声誉了。”

一个人如果在一切事情上都想发誓以善良自持,那么,他厕身于许多不善良的人当中定会遭到毁灭。

正如居鲁士、恺撒、亚历山大一样,对于既不是你自己的财产也不是你的老百姓的财产,你尽可以作为一个很阔绰的施主,因为你慷他人之慨淋漓痛快,不但无损于你的名声,倒是使你的声誉鹊起。

明智之士宁愿承受吝啬之名,因为它虽然带来丑名但是不引起憎恨,追求慷慨之誉,则必然招致贪婪之名,而贪婪之名则使丑名与憎恨两者俱来。

“严峻的形势、崭新的邦家,命我森严壁垒,警戒着海角天涯。”

人们爱戴君主,是基于他们自己的意志,而感到畏惧则是基于君主的意志,因此一位明智的君主应当立足在自己的意志之上,而不是立足在他人的意志之上。

当遵守信义反而对自己不利的时候,或者原来使自己作出诺言的理由现在不复存在的时候,一位英明的统治者绝不能够,也不应当遵守信义。

群氓总是被外表和事物的结果所吸引,而这个世界里尽是群氓。

一个英明的君主一有机会,就应该诡谲地树立某些仇敌,以便把它制服,从而使自己变得更加伟大。

人们在避免一种不利的同时,难免遭到另一种不利。

取完全可疑的途径,因为事情通常是:人们在避免一种不利的同时,难免遭到另一种不利。但是,谨慎在于能够认识各种不利的性质,进而选择害处最少的作为最佳的途径。

一切良好的忠言,不论来自任何人,必须产生于君主的贤明,而不是君主的贤明产生于良好的忠言。

任何人绝不应该因为相信有人日后会使他复位,而自甘倒台。再说,那种情况或者是不会出现,或者是即使出现,它并不给你带来安全,因为这是一种懦夫的防卫之道,而不是依靠你自己。而只有依靠你自己和你自己的能力来保卫,才是可靠的、有把握的和持久的。